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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坠落

水目砂  · 简书  ·  · 2018-11-22 22:28

    过了一周,林北念班级里的一位女同学家里发生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她刚上大学的哥哥投河自尽了。

    她叫刘朝雨,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因出生刚好是十月十日,时逢下雨而命名。比她大五岁的哥哥叫刘翼鸣,家族寄希望于长子,希望他“一鸣惊人”。

    她的哥哥因为承载了家人的许多期待,所以一直以来都很用功读书,“三好学生”和各类文化比赛的奖状数不胜数,一直以来都是家里和邻居孩子的模范和“标杆”。

    刘朝雨说哥哥一直以来都很沉默,在家里几乎不发表自己的言论,思想也很保守。以前在本地读书的时候,有时会过来监督自己的学习,但从来不过问自己的感情生活,他觉得这是对别人隐私的尊重。刘朝雨小时候因为父母工作忙,自己每次放学几乎都是哥哥来接的,哥哥还会用自己攒下的零花钱买零食给她,那段时间班上同学们都羡慕她有一个懂得关照妹妹的哥哥。

    那段时光也许距今也就隔了五年左右,记忆在心里留的痕迹是刻骨铭心,无法抹去的,但是如今故事里的人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的哥哥不会这样离开我的!他绝不会这么做的!”受到精神重创的刘朝雨声嘶力竭地在班上呐喊后,嘴唇微张且颤抖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感涌上心头,滚烫的泪珠“吧嗒吧嗒”地顺着脸颊滴落在冰冷的课桌上。

    “朝雨不哭。你还有我们呢,我们会一直陪着你。”同学们围成一圈凑在朝雨课桌旁,不断地给她鼓励。

    “哥哥——哥哥一周前还打电话跟我说他过得很好呢,他——他怎么会投河呢?——呜——这不是真的。”

    “也说不定是事情没搞清楚之前的谣传,朝雨,我们冷静一点好不好?”

    “不可能——呜呜呜——妈妈打电话告诉我——说她连夜打车去学校把属于哥哥的东西都带回来了。”

    ……

    突然四周一片静默,同学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刘朝雨了。

    虽然不知道刘翼鸣为什么会投河自尽,但是大家也都不约而同地把这个问题深藏于心,现在并不是询问的最佳时机。

    后来刘朝雨向班主任请了个假,回到教室把书包甩到肩膀上,红着眼睛就跑了出去。显而易见,她一定是回家处理哥哥的事情了,他死亡的真相也许不久就知晓了。

    林北念大抵能感受到这种离别的痛苦。八年前,林北念的爷爷也离她而去了。虽说和爷爷见面的次数不是很多,但印象中每次去看望他的时候,爷爷总会从屋里拿出两个小板凳,放在庭院洒有阳光的地方,然后坐在一起给北念讲他们那个时代的故事——战火纷飞,颠沛流离。

    那个时候北念很小,爷爷讲述故事的时候用的许多词语她还是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所以也只能听个大概,但是爷爷每次都是语重心长、娓娓道来,所以北念也是听的精精有味。

    可是后来的一场疾病却将爷爷永远地从自己的身边抽走了。现在奶奶的记忆也模糊不清了,而那个年代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渐行渐远,太遥不可及了,爷爷走后林北念就再也没有听到有谁揭起过那段过往,那些岁月和往事仿若被尘封了一般——对林北念来说,爷爷的离世就像是给过去蒙上了一层细纱,再看不透彻。

    而刘翼鸣是刘朝雨的至亲,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十余年,可以说双方都非常地了解彼此。对家人来说,再过几年就能挑起家庭担当的栋梁之才突然自尽,所有对刘翼鸣未来美好的幻想都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因此,刘翼鸣的死亡给她妹妹和家人带来的是无法挽回的永久性的伤痛。

    然而,刘翼鸣到底在大学期间经历了什么?他为什么会选择跳河的方式了断自己的生命呢?为什么愿意舍弃家人,独自离开人世呢?同学们众说纷谈,而这一切只有等刘朝雨家事处理完回来才能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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