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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厨房:一定藏着传世秘籍

晨曦中奔跑的瑛  · 简书  ·  · 2019-05-05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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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四天假期,母亲每日在微信家庭群里呼唤我们回家吃饭。可以吃到母亲做的菜,最高兴的,就是姐姐家的璐子和我的女儿雯宝。

升入初中后,随着学业加重,孩子们周末要上各种各样的辅导班,我们带孩子回母亲家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少。

母亲做的饭菜又实在是好吃,每隔一段时间,孩子们想念“外婆”的味道,璐子就会嚷嚷着回外婆家。用璐子的话来说,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谁能弄出“外婆”那样的手艺。

别说孩子们对我母亲的一手好菜念念不忘,我有时想到母亲做的某一道菜,也会馋到百爪挠心。

人在最馋的时候,是在想吃一样东西而又不可得的那一段时期。倘若再吃不到,似乎做什么事都没劲,又仿佛生命少了一种颜色。

我赶紧拨通母亲的电话,迫不及待地告诉她好想吃的那道菜。母亲总是不等我讲完,在电话那头笑道:“哦,这有什么难的,回来吃呀。”

等我带了孩子回去,餐桌上一定摆上了那道让我日思夜想的菜。等到一阵大快朵颐恣情享受后,做神仙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人一旦得遂所愿,便浑身通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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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会想,母亲的厨房一定藏着传世秘籍。母亲照着秘籍,用一生去修练,练得“盖世神功”。母亲的厨艺炉火纯青,到登峰造极之境界。她不费吹灰之力,把一家人的胃笼络得服服帖帖。

小时候,母亲宠爱我,从不让我下厨房。她总是一边赶我出厨房,一边催我去读书。她信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在母亲看来,女孩子从小囿于厨房,那是最没有出息的事。

每当我读书读累了,母亲总能捧出一些美味的甜品或小吃犒赏我。为了换母亲的这份犒赏,我读书更加勤奋。有一种情结根植于心——只有拿了第一名才能当得起母亲端到我面前的那一碗碗世间珍馐。

而最快乐的童年记忆,是盛夏的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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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凉粉不是用市场上的那种凉粉加工粉制的,是用我们家后山上的一种凉粉果做的。母亲似乎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手,大自然馈赠人类以各色果实,而只有经母亲的手才能幻化成舌尖上的美味。

每年的六七月,凉粉果爬满后山的石壁。凉粉果树不高,最讨厌阴凉,喜欢阳光充足的地方,爱趴在悬崖峭壁上。

母亲带了长长的竹篙,竹篙的另一头绑牢一把镰刀。母亲将凉粉果一个一个的割下来,我跟在后头拼命的拣。很快就能装满一背篼。

看母亲制作凉粉就像欣赏一场魔术表演。凉粉果先洗干净,将外面的皮去掉,留下里面的果瓤,晾干后,装在干净的布袋里。再将布袋放在凉开水里反复搓洗,里面的胶质全洗出来后,将混有凉粉果胶的液体倒在一个四方形的屉子里,静置三小时,待其凝固。

三个孩子中,我是最馋的。我在母亲身后,步步紧跟,一双眼睛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她手中的魔幻。厨房里逼仄的空间,母亲手忙脚乱,我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碍手碍脚。一不小心就会碰到我,母亲也不恼,拍我一下,继续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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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凉粉凝固,像等待生命降临,是愉悦的。母亲哼着歌,将厨房收拾妥当,再屋里屋外归置一番。我却是等不及,不时地去掀开,拿手戳一戳,看是不是硬了一些。母亲在外面叫住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去做几道数学题,就好了。”

母亲掐好时间,仿佛少一分钟都不能叫母亲的凉粉。用刀将其划成整齐合一的正方体小块,美味的凉粉就做好了。凝固后的凉粉晶莹剔透,煞是好看。母亲知道我馋不过,总是先勺一碗出来,加入早已准备好的糖醋姜汁,再撒上一些葡萄干,端到我面前。

“一定要慢慢地吃哦。”母亲一再叮嘱,“可别跟猪八戒偷吃人参果一样,一下就到了肚子里。”我长大后才知道,吃这种犹如果冻一样的东西,吃快了是很危险的。母亲当时也是担心这个吧。

我尽量放慢自已手的动作,其实,心里早已焦急到不行。当母亲的“魔术”凉粉与我舌尖交织在一起,我不由得眯起双眼,这种美妙的滋味无以伦比。

一碗凉粉很快就被我干了个底朝天,我仰起头近乎贪婪地去舔那只空碗的四壁。舔碗,是那时淘气的我对母亲每一道美食致敬用的仪式,也是我想向她讨要第二碗的招牌动作。

“可不能多吃,太凉了。”母亲接过我的碗,看我一副失望的样子,又赶忙安慰我道,“我给你留冰箱里,待明日来吃,冰镇过的更好吃哦。”

冰镇到透心凉的凉粉,味道更加与众不同。第一口下去让人直打哆嗦,舌头瞬间失去知觉。我有那么一刻怀疑舌头是不是被自己吞掉了。

一碗母亲的凉粉,唤起我无数童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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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包的粽子形状美丽,像葡萄串一般仅用一根绳可以串上上百个,左邻右舍都来向她取经,却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

明明看着她把十粒五双的糯米包在粽叶当中,可煮熟的粽子却是再也找不到糯米的模样,紧致得倒像是糯米自己把自己挤成了粉筑成了墙。哪怕我走遍中国,也是找不到可以跟我母亲做的粽子媲美的。

还有母亲做的“搭缘”米果,那是怎么都挥之不去的一道美食。其实是一款最普通不过的薯粉米果,一两斤薯粉加水,在锅里搅熟,再切块或炒或煮,都是人间美味。

母亲知道,我对这款食物,有无法割舍的情怀。每年,母亲都会种上几厢红薯,秋天把它们碾成粉,洗了浆,取了最精细的部分,随时准备着让我重温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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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亲的厨房里,我亲眼看着母亲如何让一道道美食端上我们的餐桌。我说得清它们详细的制作过程。我也尝试在自己的厨房里学着母亲的一招一式去复制曾经让自己味蕾开出花的食物,但都无法如愿。

无数次我追问母亲:“为什么?为什么?”
母亲总是笑着回答:“大概就是想让你常回家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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