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似乎有些反感我的主动,毕竟“反客为主”素为他们所不喜。
“你总是多想。难不成就不能邀请你回来看看?现在的田村,日新月异,今非昔比。”
“的确,变化很大。”
“是不是出乎你的意外?”
“三爷,你觉得我会希望田村还是那么贫穷落后么?”
“你们,心口不一。骨子里,你们还是亡我之心不死。”
我不由笑了——还是当年的口气,还是当年的政见。
“三爷,你们总是把我和主义挂钩。其实,我素来是无任何主义的。我要真是有什么主义,当初也不能给我发声的机会。”
“你看,你总在这个错误上纠缠。与时俱进!知道吗?天下大势,浩浩荡荡……”
“所以,我若不顺着你们,便定要我灭亡吗?”
“谁会让你灭亡?我们素来只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三爷,我若是坚持,你们还会团结我吗?”
“你看,你还是不接受本土化。你的底子,其实不在田村。但是,不经过本土化、特色化,在田村是没法适应的。”
“三爷,不管本土化多久,最终还是要世界大同的。”
“对,世界必然是大同的。我们都把这句话写在墙上,这是我们最终追求的理想。”
“可能你们的大同,与我的大同,不是一回事。”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三爷,人文的东西,算不得真理。文明的事情,哪有实践的机会?每一日,每一步,都是实战啊。”
“你胆子太小,格局太小,所以总不能接受我们。你要看百年,看千年以后。”
“哈哈哈”我不由笑道:“三爷,我说过,我素来无主义的要求。莫说百年千年,哪怕是万年,那又怎样?或许你对,或许我对,但是那又怎样?给文明以岁月,让文明可以温暖地延续。”
“阿德,你太迂腐。”
“或许是吧。我总不认为为了集体而消灭个体是件好事。”
“田村的百姓,还没到你期望的那个层次。”
“三爷,给他们条件,给他们机会,总是有希望的。”
“你不懂。我说过,你不经过本土化,你就不能理解田村。”
“那我的兄弟算是理解了?”
“他已经完全不同于你。”
“是啊,他不是我,所以你才邀请我回来?”
“我们需要你。”
“不,你们需不需要我并不重要。”
“阿德,你不要执迷不悟。你应该多了解了解我们。”
“我回来后,是孔先生接待的我。他说他已经信教了,我也确认,他的确是信教了。”
“嗯,所以呢?”
“你是他们的神?”
“哈哈,怎么可能。我只是神的使徒。”
“神在哪里?”
“重要吗?”
“嗯,很重要。”
“看样子你是不打算离开田村了。”
“神在哪里?”
“阿德,不该你探究的就不要去瞎琢磨。”
“神在哪里?你的神在哪里?告诉我,神使,请告诉我。”
“阿德,你总是不识时务。为什么不去看看那些好的方面,总去纠结一些旁枝末节。”
“三爷,神在哪里?”
……
我终究是未等到谢从君的酒宴,便匆匆离开了田村。或许,我还能再回来。